太阳是黑色的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Archive for 11 月, 2004

自由战士

阿拉法特死了。

其实知道他去巴黎以后,我就知道他已经慢慢离开了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都有一种对政治的敏感,同时也有一种对英雄的敏感。是的,我崇尚英雄。阿拉法特是英雄吗?是的,我觉得。

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阿拉法特,知道他的名字很久以后才知道了犹太人、阿拉伯人、巴勒斯坦、以色列。在我眼里,阿拉法特永远是那么刚毅,那么坚定。说实在的,我了解阿拉法特并不多,从某种意义说,我从本质上不太喜欢中东的那些东西,太多的利益博弈,太多的渊源和错乱。可是对于阿拉法特,我是敬重的。他是整个阿拉伯世界的一种象征,他标志着“一直都在斗争中”。为自由,为自己的家园,阿拉法特应该说是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别的国家的领导人换了一个换了两个,他的敌人、朋友走了一个走了两个,可是他,永远坚守在自由斗争的最前沿。这是一种精神,一种理念,很难说这样做有多么大的意义。因为对于一个民族来说,一个人有时显得太渺小,对于整个种族来说,一个人的力量又是多么有限。不过阿拉法特终究成为了英雄。试想多少年以后,以色列的这些人和中东的这些人有谁会被记住?阿拉法特会被记住,拉宾会被记住。

向自由致敬,向为自由而战的英雄致敬,向阿拉法特致敬!!!

李云迪的新专辑

一直以来都期待着李云迪的新专辑,当然一方面是因为对李云迪的喜爱,另一方面的确是很想听一下那种纯正的肖邦。距离上一次李云迪的李斯特专辑已经一年多了,这期间,中国的另一个钢琴家朗朗推出了两张CD,分量都很重,一张是柴可夫斯基的钢琴协奏曲第一号,另一张是卡内基音乐厅的现场录音。光从CD的选择上来看,朗朗的曲目更宽广些,而李云迪相对来说窄一些,不过这也仅仅是表面现象而已,比如李云迪在现场音乐会上经常演奏的格里格钢琴协奏曲和李斯特的钢琴协奏曲就还没有列入录音的曲目中,这也可以看出李云迪录音的慎重性。这又是免不了去把朗朗和李云迪拿来对比一番,确实让人很伤脑筋,可大凡人们说到这些都会这样,也就不免俗套。

李云迪的肖邦应该说十分正统。当然,所谓正统是指非常符合肖邦本身的那种气质。这里就让我马上想到了另一位钢琴家,波哥雷里奇。这位钢琴大师所演奏的四首肖邦Scherzo是我十分喜爱的诠释。但是,总归说来,不太像肖邦,多了许多叛逆和暴力。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我心中的大师普列特涅夫身上,那更是一种拉赫玛尼诺夫的诠释,让人觉得造型感过于重了,少了自然和超脱。这里就稍微多说一点,个人认为,俄罗斯的很多钢琴家的肖邦都过于凝重了,就是色彩太深。法国的演奏沙龙味道又太重,比如弗朗索瓦演奏的肖邦圆舞曲。所以,从肖邦钢琴比赛走出来的钢琴家往往能够更加准确的去表达肖邦。这里面不得不提一下越南的邓泰新。这个1980年肖邦比赛的金奖得主无疑是有一点遭到埋没,不过客观来讲,如果你要听见最健康最阳光的肖邦的话,我会推荐你去听听他的演奏。这是一种唯美的享受。

所以带着这些心情去听见了李云迪的演奏后,心里十分信服,一方面是感到了肖邦的真实而梦幻的本来面目,另一方面是对李云迪深思熟虑的演奏感到钦佩。比如,其中的第一首Scherzo并不好演奏,对比过于强烈是很多钢琴家的毛病,特别是中段的民歌更是成了滥情的标本,不过李云迪对情感的控制很好,几乎用白描的方式勾勒出内心的涌动,而最后的爆发同样是透彻淋漓,一点不拖泥带水。相比之下,我觉得波哥雷里奇的演奏也是十分到位的。第三首也是李云迪的独到之处,全曲7分多,比Pletnev和Pogorelich都要快,可是听起来却没有这种感觉。中间大段的宣叙调,李云迪处理得很果断,而天女散花般的下行音阶又那么点点入心。不过就效果而说,Pletnev的无疑是最有欣赏价值的,因为,对强烈,极富戏剧性。

总之,感觉李云迪的演奏正在不断地提高,我也听过2000年他参加比赛的时候演奏的Scherzo No.2,的确不如今天成熟和自然,做作的地方很多。虽然比起当今的很多乐坛新人来说,李云迪的脚步也许慢了一些,不过,我个人还是十分赞成这种精品路线的。期待李云迪能够早日录完肖邦全集:)

宗教:上帝

我为什么要去质疑上帝,难道仅仅因为我不信上帝?这也许是部分原因,但更深层次的原因却不是这个。在我展开讨论之前,我觉得很有必要列出一些问题。

1.上帝是无所不能(全能)的吗?
2.上帝是无所不知(全知)的吗?

还有两个假设,第一:上帝是对于个人而言的(假设一);第二:上帝是对于人类而言的(假设二)。
于是就产生了另外两个问题:

3.上帝关心你吗?拯救你吗?(对于假设一)
4.上帝关心人类吗?是否拯救人类?(对于假设二)

最后是一个关于相信的问题:相信上帝存在和信仰上帝是不是等同的?

下面进入我要说的第一点:

上帝是针对谁而言的
上帝针对谁而言之有两种解释,不是针对个人就是针对人类(当然也就包括了个人)。既然从某种意义来说,上帝是个人唯心的产物,那么上帝也许就是针对个人而言的,换个角度说就是,每个人的上帝是不同的。这可能很好理解。但是这就带来了一个潜在的问题,每个人的上帝不同,又如何去界定什么是上帝呢?就好比,我说苹果是香蕉,你说梨子是香蕉,而事实上香蕉也可能不是香蕉。换句话说,上帝不稳定,有没有上帝仅凭个人意志,那就无法去解释宗教,因为宗教如果作为上帝的一种集体意识的话,就不可能存在。试想每个人信奉的上帝都不一样,怎么可能统一到一起去信奉一样的上帝?如果一个宗教里面的信徒所指代的上帝不同的话,那么又如何做到宗教的精神控制?所以,上帝是针对个人而言这个论题就有问题。而且,上帝果真是对于个人而言的话,一个信徒遭遇险境的时候,上帝会不会因为你的祷告而来救你呢?就算来救你了,你知道那就是上帝吗?没有救你,那对于你而言这个全能的上帝又有什么意义呢?当然这里牵扯到了上帝的功能,我后面再说。

下面说如果上帝是针对全人类而言的。关于这一点有很明白的解释,那就是宗教。宗教就是上帝的集体意识。通过宗教,上帝和普通人之间搭上了联系。或者说,宗教就是上帝的载体。注意,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的宗教,也不可能有几个人的宗教。换句话说,宗教是一种集体行为,这一点也就说明了,在这个集体里面,上帝是等同的,大家都信奉的是一个上帝。可是这一点又带来一个新的问题,上帝是针对全人类而言的,那么人类的苦难,为什么上帝不予解救?如果包容人类的恶算作上帝善的一面的话,我不禁要问,上帝的善对于我们又有什么用?难道一个杀人犯逍遥法外就是因为上帝的宽容?从这个新的问题扩展开来就是,上帝已经上升为集体意识了的话,对于一个独立的个人而言,上帝会来关心你,拯救你吗,或者说上帝会来影响你吗?比方说,在一个宗教里面,一个信徒杀死了另外一个信徒,这个叫什么?难道死去的那个信徒不是信奉的同一个上帝?为什么上帝都不关心一下自己信徒的生命?如果上帝像一个皇帝,管理不过来那么多繁琐的事情。那么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相信上帝又有什么用?很多朝代的臣民其实并不关心自己的皇帝是谁,事实上对于广大的老百姓来说,统治者是谁不重要,相不相信统治者也与日常生活无关。可是上帝就不一样,一个信徒不可能因为上帝不直接关心他就不相信上帝了。这就是矛盾之处,普通信徒对于上帝这个统治者一方面虔诚无比,希望自己得到某种恩宠,希望上帝拯救自己,另一方面又对上帝漠不关心自己毫不在乎。这怎么可能?如果是一个有意识的人,不可能去做到奉献自己的一切不求任何回报,而且还把自己的这种一无所获叫做“上帝对自己的善”。事实上,任何一个信奉上帝的人都潜在希望上帝对自己的某种意义的拯救,否则不可能有集体意识的宗教存在,因为正是这种希望普遍存在,所以才有了宗教。